仲夏正午,骄阳似火,大地被热浪席卷而过,原野一片寂静,连隐藏在树上的蝉鸣也变得有气无力。
原野尽头一条大河缓缓流淌,阳光下河面水汽蒸腾,河边不远是一片树林,树荫掩映下可见一间竹舍,随着河面几缕微风拂过,空气中隐隐透出几分酒香。
竹舍门口的树荫下随意摆放着几付桌椅,桌上盛着几碟茴香豆。几个人斜靠在竹椅上,手中端着水酒间或呡上一口,神色间惬意十足。
“这几日真是太热了,若非念着这里的清酿,这次这趟差事我是说什么也不会来的。”一个短须老者摇着手中蒲扇悠然道。
“是啊,这个渡口离城委实太远,除了那边来人,一日也见不到几个人影,我听说上面有意将渡口迁至城外三里的清风渡,以后就不用如此费事了。”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道。
“何须如此费事,直接关闭最好,不过是些凡俗之人,平白浪费资源而已。”一个面容清秀的年轻人冷声道,天气虽然灼热,却依然一身月白长衫,神情倨傲,言语间透着几分不屑。
短须老者手中蒲扇猛的一顿,不悦的哼了一声,打断了年轻人的话,“休得妄言,此等大事,岂是你等小子所能明白。”
短须老者在几人中显然地位不一般,那年轻人虽然神色间依然有些不服,却也没有再说什么,树林间一下安静了下来。
沉默间,树林外的道路上隐隐传来车轴声。
中年汉子神色一动,轻声笑道:“是平安到了,来得还真快。”
短须老者脸上也露出笑容,只有那年轻人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嫉意。
过不多时,一架马车出现在树林外,马车由四匹白马驾驭而行,车身比普通马车要长上许多,看上去气势不凡。不过车身已经有些陈旧,黝黑的车厢上原本精美的云纹也已开始褪色,几匹拉车的白马打着响鼻在灼热的日光下显得有气无力。
马车在竹舍旁停了下来,一个身着浆洗得有些发白短衫的少年从车上一跃而下,少年身材看上去有些肥胖,行动间却没有丝毫的累赘,满是汗水的圆脸透着几分木讷,不经意间眼神中却隐约闪过一丝灵动。
少年将马拴在树上,转身来到竹舍外,先向短须老者施礼道:“葛老,让您久等了。”又转身对中年汉子和年轻人打着招呼:“袁少c贺大叔。”
中年汉子和少年显得十分熟悉,笑着递过一碗茶水,“平安,先喝口水,有你帮忙我们这趟差事可轻松不少。”
那年轻人打量着旁边的马车,怪里怪气的道:“小胖子,本领不小啊,连书院御马监的云车都弄出来了。”
少年似乎没有听出年轻人言语中的揶揄,将手中茶水一饮而尽,憨笑着道:“袁哥,我哪有这样的本事,都是葛老的面子大,我拿着葛老的名刺,那御马监的管事二话没说就把云车借了出来,我们都是沾了葛老的光。”
葛姓老者对少年地位话显然十分受用,虽然没有接话,却是轻捋短须,神色中俨然露出几分得色。
“葛老可是书院老人,在我荆州府就是府主府也需卖几分面子,从御马监借一辆云车自是不在话下。”中年汉子贺大叔也笑着奉承道。
“我们青峰书院乃天下四大书院之一,天下英杰谁不趋之若鹜,荆州府也需依仗我们书院方才在天下九州中地位超然,可不是什么身份不明之人都能进的。”袁少撇了少年一眼,意有所指的傲然说道。
袁少名叫袁利仁,家中在书院有些实力,而那个叫平安的少年不过是书院的一个杂役,葛老虽对他有几分欣赏,却也无意刻意维护,对袁利仁的话也只是恍若未闻。
平安脸上的木讷的笑容依旧,似乎丝毫没有听出袁少话中的意味。他将手中的空碗放在桌上,没有片刻休憩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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