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也消失殆尽,阮府门前,尤家一行人匆匆而来,又倏忽而去,沉默的信海城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但城外的山中峡道,一场惊心动魄的攸猎却已经到了一决胜负的时候!
话分两头,在尤宗乾一行人造访阮府,忠来去唤醒魏争之前,阮仁雄就突然将散入城中各处‘潇洒’的手下们追了回来。
也不能说是追了回来,而是在他们三日夜宿城外山中,入城憩息凯宴之前,阮仁雄就已经吩咐过部下了,不论有什么事情,在每日的酉时三刻,必须回到府中房舍待命。
虽说匪帮之中纪律比较涣散,但阮仁雄有些不同,他管治部下的手段颇有些军中风格,所以阮家的帮众尽管也如寻常匪徒那样桀骜难驯,却对阮仁雄都是敬若神明的。凡是他发出的明确指令,从来是没人敢去违反就是。
这一日也不例外,虽然晌午的时候,老大才发下赏银,帮众们自然去城中继续胡吃海喝寻花问柳了,但还没到下午酉时三刻的时候,众人已经陆陆续续的各种回房休整了。
果然,酉时刚过,阮仁雄便突然命人发令,所有人立刻整队备马,要出城看海。土匪的黑话,看海就是打劫了。
这本就是土匪的营生,一伙人马又在外头白吃了三天的尘土,憋了不少闷气,现在听说出门看海,都很是兴奋起来。
不多时,阮仁雄就带头策马,又从后门悄然出府离城了,虽然大队出行难免暴露形迹,但这段时间以来,阮家的人马这样进出城中没有十回也有八回了,那些关注的人都已经疲于应付,只是向家主草草汇报了事了。
很少有人会注意到,这次阮仁雄的马上还带了一人。这人身材较他瘦小许多,穿着素色的风衣遮掩,连头脸都用兜帽盖了,只余那一抹窈窕的姿态,让人隐约猜到了什么。
阮仁雄领头,一行人都是钳马衔枚,沉默疾驰着。阮芩鹿坐在哥哥身前,虽然因为奔马的缘故有些颠簸难免,但这等重温往昔的经历,又让她有些快慰之感了。
阮仁雄自小便不让妹妹过多的涉及他帮中之事,希望能让其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但一个大老爷们哪里管得了许多?阮芩鹿还是或多或少的知道了一些事情,总算她隐隐懂得哥哥的苦心,一直都洁身自好,也肯学点儿琴棋书画,现在便出落得既有些巾帼之气,又不失少女的妩媚娇柔了。
但无论如何,阮芩鹿还是第一次跟着哥哥带领这么多人出行,大家都面色严肃一言不发,小姑娘却有些按耐不住了,就轻声与阮仁雄说道:“哥哥,还是那条路上么?”
阮仁雄人马出城之后,眼见就要到了山边分岔的路上,听得妹子询问之后,他便沉声说道:“你别多问,也不要多话,等下帮哥哥点了那盏天灯,就乖乖回去,不然下次可不带你出来了!”
阮芩鹿见哥哥说得太过严肃认真,心里便有些不满,但能见识一下这种阵仗又是特别难得的机会,她更加不想错过了,只得悄悄撅起嘴巴,乖乖闭嘴了。
即便阮仁雄不说,阮芩鹿也认出了众人的去向,的确是那日里她跟魏争同来的地方。只是阮仁雄突然策马一转,阮芩鹿才发现这里竟有一条被树丛掩住的小路,可以提前许多攀上她和魏争发现的那处诡异树林。
阮仁雄带头,很快所有人马都从这条小路上一个个的进入了那树林中。这片树林每株植物之间的距离都宽窄相当,十分易于策马行军。但是景色千篇一律,只走了不多的时间,其他人不说,反正阮芩鹿是迷了路了,根本不晓得到了哪里。
进入树林之后,阮仁雄就下令勒马慢行,再三告诫儿郎们不得出声,否则犯禁者严惩不贷!队伍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行进着,山中的树林这时已经格外幽暗,正当阮芩鹿也感觉到一丝紧张和忐忑的时候,突然坐下的马匹就是一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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