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惊慌了的必定不是好马。”
要是阿爹还在此的话,或许就能帮我选上一匹好马了,可是刚想至此,却见棚里一匹青黑色的马儿猛地嘶鸣起来,个头不大,却在棚子里挣扎得很厉害,扰得周围的马儿都跳散了开去,它不知是受了何惊吓,竟意图生生跃出围栏,老板赶紧走过去轻轻拍它的头,它是渐渐安分下来,只是仍来回不停踱步,并不吃草。
“老板,我看这匹黑骊倒是与我有缘,不如便宜卖与我算了。”
闻声,他回过头来望了望雨长,又侧头去看他身后的老板娘,像是在商量着什么,雨长心里却想着到底什么马贩子会这样想卖劣马与他,竟三番五次相互使眼色,只是他看在眼里却也装作没看到。
“少侠,这匹马便是仅剩的那匹驺吾,只是才几个月大,而且少侠且仔细看看这并不是黑骊,而是一匹紫骐。”他知道老板的言下之意是他怕是买不起,只是他感觉第一眼就分外亲切,就好似跟过他很长一段时间的马儿,也好似老友久别重逢,虽然这匹马还未成年。
他走过去,睁大眼睛瞅了瞅,寻常黑骊着实是很素很沉静的那种黑色,而这青黑色却稍稍有些发紫稍稍有些发亮,怕是长成之后会更加赏心悦目,两只铜铃般的眼睛溜溜打转,待他走进,伸出手来按上它的头,它好似等候这只手等候了千万年的时间,再也不来回踱步,只是任凭雨长捋着它的鬃毛。这驺吾马鬃毛较长,盖了半个脖子,连四蹄之上也有些许长毛。它静静望着眼前的人,他仿佛知晓它的用意,只是,口袋之中的碎银子实在难以买下它。
“这位少侠,我看这马驹跟你着实有缘,我看不如这样,你把你浑身值钱的东西凑一凑,来与我换这匹马驹你看如何。”身后传来老板娘的声音,他突然明白为何他们愿意把这匹良马卖个这样一个一贫如洗的人。
老板娘喘了口气继续说道,“我跟你叔都是江湖上多少年的生意人了,实不相瞒,这马儿却是一匹让人下了咒的马儿,所以这才愿意这样便宜卖给你的,若是平常时候,这样卖下去,明天便是倾家荡产。”演得真是好,只是他们一来一回使的这眼色暴露了一切。
“下了咒是何意?”雨长陪着他们继续演着。
“也不是真的给人下了咒,从北边儿齐拉格尔出来的时候,本是数十匹驺吾骏马,但走到这摇真州时却已经死了十多匹,幸亏还是两单大生意,若是只一单生意怕是客人是不愿意买的。其他马儿也是死的死病的病,说起来诡异得很,只是路过白以州一片林子的时候,怕是中了毒,唯独这匹马儿没事,再者,自那之后这马儿跑起来便蹄下渗血,也恐是天生有病疾,我跟你叔想来怕是这匹马儿留在这马群里太不祥了,是个祸害,这才没卖出这匹马儿,怕害了人家,虽说是生意人,但毕竟不是奸商,害了人家心里过意不去,若是少侠真心想要的话,便凑个数与我换了吧。”老板娘似是想起了好多伤心旧事,倚着那匹还年幼的驺吾马,不住叹息,想必是这一路上经历了不少怪事和坎坷。
“既然老板娘这样坦诚,我也不想瞒你,在下除了布囊里有些碎银子,两袖清风,二位若是看还够,我便领走这紫骐了。”他伸出手去,掌上一个粗布缝好的布囊,还有两三个补丁,放在手上布囊便塌了下去,一看也没几个银子,恐是连这里最次的马都买不起,何况这匹驺吾。
“罢了罢了,你领走吧。”老板看也不看多少银子,只是接过那布囊,随手不知从哪儿提了个马鞍子搭了上去。雨长走过去,牵起缰绳,轻轻用手抚着它的面额,听着它似哭似笑的呼吸,好像诉说着一段故事,也好像轻轻唤着他的名姓,他从它眼里看到了渴望,也看到了自己的身影,那样寂寞的身影,而如今有它相伴了,就像小十一一直在他身边一样。
“给你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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