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何城,位于王都曲问城的东南方,再往西南走便是摇真州最高的丰山,丰山之上有玄清观。
“十一,十一,等等我,我还没跟爹爹说呢!”跑在前面的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儿,用茜色的丝带和玛瑙两串绑了双平髻,扎得一点乱发都没有,一看就知道当娘的非常用心,竹青色的袄裙随着步子刮一阵儿一阵儿清风,腰间系了枚白玉葫芦坠儿。小女孩儿姓“苏”单名一个“薇”字,他唤她“十一”,而她唤他“雨长哥哥”。两家算是世交,故而两家的孩子也走得亲近些。
“快点,快点,再晚就赶不上开头了。”她回过头来,一边爽朗笑着,一边催促着身后的小男孩儿,鹅蛋儿小脸被开春不久的风吹成粉扑的花影,两眼如刚出浴的黑珍珠一般镶在两轮水中满月里。
小男孩儿简单地用蓝色布条束了发,一身粗布衣服,袖口绑腿都沾满灰尘,这不大的“玉何城”想必他都去过,如今却被一个小女孩儿牵着一路绕过小巷,穿过人群,几次差点被绊倒,怀里搂着两个小竹凳儿,一脸的无奈。
“到了,到了。”小女孩儿指着前方渐渐靠拢的人群,围着的小高台上张罗着铜锣和小鼓,几个戏子在高台一侧准备着,再简陋不过的搭台却引得这小城内的老老少少都来听着戏,这唱戏之人想必也是有两手的江湖艺人。
只是那跟前站着密密麻麻的大人,而他们却是挤也挤不进去,站也站不高远,她一脸的兴奋看到此景增添了些无奈,不过她似乎不担心,只是回头望着小男孩儿,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是她在等他说些什么。
“跟我走吧,我们去那里看戏,唉!”他拖着长长的尾音,故意用无精打采的眸子瞅了她两眼,他知道她的心思,她在说:“雨长哥哥,看不到!”。于是他还是无奈地又牵着她的手往小高台一旁走去。上了几级石阶,旁边便是一家酒馆铺子,再往后走就是流过小城的“泪儿河”。
说是百年前小城里有个唱大戏的绝色花旦,历经万苦艰辛嫁给了城西自己爱上的如意郎君,可这刚刚完婚,偏偏这个时候北方的狼烟烧到了这里,前朝王室被一直赶到了“接天流”边儿上,前朝皇帝不甘心亡国,便在各地又强制征兵把新婚的君郎给征了去,于是那戏子就哭啊哭啊,哭成了这条河,一直往北流进了“接天流”,最后一直往东流,流进了云梦海。
两个孩子往屋檐下摆好了竹凳,便躲过了高台下高自己几个身板儿的大人们,认认真真听起了唱大戏。
戏唱的是东洲的事,也不知道有没有,说的是乱世里皇室崩衰,群雄并起,奸相掌朝,正值此时,有一白脸的壮汉走至奸相卧室内,意图行刺的故事,戏已经唱了好久,越来越多城里的老少都凑过来听,当然他们也听得越来越起劲。
这时男孩儿突然发现隔着“泪儿河”的巷子里走过一队兵士,各个孔武有力,行进间步伐稳重扎实,真真是一队训练有素的兵士。他们正往自己来的方向去,却也不知道做什么,只是那戏里唱得正精彩,鼓点儿愈发紧凑,心中也合着这唱戏的旋律堵得慌,好似下一瞬就要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啊呀!”忽地男孩儿感觉怀里一股猛劲儿,原来女孩儿一下子搂住男孩儿的手臂,他刚也没注意戏唱到哪儿了,想必是戏里出现了什么惊心动魄的事,原来是那白脸的壮汉让奸相给逮着了,那壮汉随即跪地,声称“只是为了献上此柄宝刀。”,只怪那奸相太过愚钝给敷衍了过去,壮汉出门后绝尘而去。
雨长惦记着此番被她半道儿拉了过来,还未曾给父亲说一声,这个时辰父亲应该教他练枪了,怕是此番正在找他。戏告一段落,他想着应当回家给父亲说一声。
“十一,我去撒泡尿,马上就回来,你就在这儿等我,好不好。”他故意皱了皱眉头,又紧了紧裤子,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