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篷人正翘着腿高坐在放浆果的桌子上,面前是鼻青脸肿的吉尔,小敏两人则在吉尔的掩护下跑掉了,他们还不能暴露。
摘了斗篷的兜帽,一张年轻的面目揭露出来,十七八岁,一头乌黑长发束成马尾,美得近乎雌雄难辨的面容带着些许刚毅,胸前一马平川。
斗篷人用中性的声音说道:“听说你是个孤儿?”
没有轻蔑,没有同情,冰冷得不含感情。
吉尔失魂似的点了点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地回复斗篷人的话,像是有一种魔力牵引着,说道:“嗯,六岁起就是一个人了。”
风沙打得窗户哗哗作响,天花板上落下沙砖风化的灰尘,徐徐染在两人身上,宛如经过些许时光的雕像,双目对视,不知许久,斗篷人再次说道:“为什么要抢钱,打工不也能赚钱么?只是生活,零工的钱足够了吧。”
这是他最想知道的问题,也是任何人都会问的问题,‘为什么做xx,xx不更好么’,不同的三观,不同的问题,答案由视角决定。
吉尔轻抿嘴唇,没人问过他为什么,更没人在意他是否伤害了谁,人们同情他,也就放任他,他毕竟只是个可怜的孩子,相比惩戒,宽恕他更让人感到满足,谁都不会在意那个受害者,他们自己觉得满足就好了。
“这样来钱快。”
这或许是最直接的答案,但绝对不是最正确的,天无绝人之路,为什么要偏偏如此呢,吉尔可能曾经也想过,不过那白纸般的脑子想不出一个答案罢了。
斗篷人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将吉尔的神情尽收眼中,想说点什么却又犹豫着,最后说道:“这样伤害无辜的人,你想过后果么?会不会有人因此没饭吃,会不会因此走入地狱。想要钱的话,一个月后来西一高的招生会吧,你,还有那个小胖子和小姑娘,不要让未来的自己承受过去犯下的罪过。”
吉尔惊讶地睁大了眼,目送着斗篷人走向门的方向,将兜帽戴上,留下一个身影,然后被风沙呛了回来,和吉尔脸对脸的背着走了出去。
在他离开之后,吉尔不厚道地笑了出来,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追出门大喊:“你叫什么名字?”
“辰罗!”
“你的建议我会考虑的!”
他背着身挥了挥手,拉低了兜帽。
吉尔也挥了挥手,离开了这里,去到了艾尼的家里,自吉尔上五年级后,已经有很久没有亲自拜访过了,只是时不时让艾尼捎上些东西,以报答二位。
这回回到这里,是因为艾尼的母亲潘拉生了大病,艾尼的父亲前往其他区域经商,吉尔去帮艾尼照料母亲。
“吉尔,你来啦。”
不同于艾尼的圆润,艾尼母亲是个枯瘦的妇人,终日操劳,给身体留下不少暗疾,日渐憔悴枯槁,但脸上慈祥的笑容一直不变。
“你又逃课了,要好好上学啊,咳咳,照顾老妈这把老骨头可没有前途哦。”
吉尔看着病床上的妇人,点着头应道:“知道了,妈。”
他把新摘的浆果放在桌上,每一颗果子都是用湿布擦洗干净的,不沾一点沙粒,接着就去了厨房。
“妈,我去做晚饭,你好好休息。”
潘拉将头扭向墙的一侧,没什么力气再回答了。
扭头走进厨房,打开老旧的冰箱,冰箱中只剩下一些廉价的蔬菜,没有任何肉类,吉尔熟练地取出够两人吃的分量,再加上自己带的廉价肉类,切片,煸炒,这就是这家最丰盛的晚饭。
“辛苦你了。”
吉尔搀扶着潘拉靠墙坐起,端着一碗菜和一碗泡着面包块的汤,汤放在桌上,一口一口地给潘拉喂着菜,之后再喂汤,等潘拉吃完后给她擦了擦嘴,自己才端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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