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支首,一手倒茶,反问:“你们刚是在讨论罗总镖头的案子?”
不等人回答,她继续说:“你们怀疑是眼儿媚?可凶手哪儿来的紫昙花根?”
显然,她也只听了个末尾就被戚五月发现了。
乔满看了戚五月一眼,见他没有阻止的意思,就将之前的推断简单说了一遍。
“呵呵,有趣。”何木可端起茶碗,喝酒一样一饮而尽,“眼儿媚就是在邪月楼,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弄到手的。只要确定罗宏达是死于眼儿媚,那嫌疑犯的人选,可就剩下不多了。”
戚五月有些苦恼地说:“可要如何确认?夜探吗?”
何木可挥挥手,说:“没必要,今夜我们先休息,明天我带你们一起去验尸。”
验尸?
疑凶可能和官府勾结,别的不说,戚五月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何木可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说:“就是不知道那些人,发现一件小小的命案,竟然把江南郡郡守勾过来,会是什么表情。”
“江南郡,郡守?”
何木可扬起下巴,如同高傲的天鹅。
她起身,边出门边说:“那么咱们明天早上见。”
临出门,她回过头,朝乔满飞了个眼神,格外意味深长地说:“回见”
月朗星稀,夜色深沉。
时间已是子丑交换的时刻。
何木可披了一件银白蚕丝夹层的斗篷,坐在窗边赏月。
突然她朝窗外一角阴影处,说:“既然来了,为何还要躲躲藏藏的。”
乔满缓步从阴影处走出来。
他还穿着白天的宽袖锦袍,只是夜寒露重,加了件同色木棉夹层大氅。
他神色冷淡,走到不远不近的位置,停下,一言不发。
他有心询问对方是如何知晓他的真实姓名的,也有心询问对方身为郡守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偏远小县城的,更加想知道对方是敌是友c接近自己到底是什么目的。
但对方想告诉他的,他不问对方也会说,不想告诉他的,他问了也白搭。
索性,以不变应万变,看看她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何木可也很耐心地看着乔满,利剑似的眼睛在月光下莹莹发光,一手支头,一手拎着白玉酒壶,一摇一晃,醇厚酒香在夜色中蔓延。
月色凄寒,竟似肃杀一般,带来无边压力。
知晓对方身份实力的乔满,无形中处于下风,心里闪过一丝后悔
他似乎不应该接对方的暗示,独自前来的。
很快他就把这丝后悔扔开。
他的信条,就是绝不后悔。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无论后果,他都有足够的觉悟承担。
而且经过他的推演,确定此行并不会有什么危险才是。
想及此,他也稳定下来,底气十足地回视。
“不愧是唯一一个能从香南馆逃走的花魁。”何木可微笑称赞。
乔满垂眸,袖着手,淡淡地说:“何小姐谬赞了,不及何小姐消息灵通。”
“你在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吧。”
乔满沉默不语。
何木可也不在意,说:“恐怕你也不会想到吧,你逃走那晚,正是我去玩耍的时候。那晚秦妈妈去追你了吧,她领我去你房间,发现人没了,脸色可是很差劲呢。”
乔满这才知道,为何那晚老鸨秦迎秋会莫名去找他。
要知道以往雨夜,秦迎秋知道他会犯病,都是把他扔着不理的,那晚还是头一次找他,结果刚好碰到他逃跑。
何木可继续说:“原本你样貌改变,我也没了你的踪迹。只可惜”
她故意吊人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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