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个人?
那人背对着自己,手中拿着两把剑端详着,那剑好眼熟。
姊颜慢慢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剑,那剑跟自己的剑好像。
姊颜踩着雪,咯吱咯吱,走近。
那人悠悠转身,好生眼熟。
对了,就是祠堂里的那副画上的人。
是先祖,谢玄。
两人在梅树下相望,姊颜想要说话,却怎么也张不开口。
谢玄走近,替她将鬓边的发丝挽到耳后,轻声道,“多谢你了。”
一阵风吹来,姊颜下意识眨了眨眼睛,而后整个世界,只剩无边无际的雪,和一棵梅树。
她走到树下,靠着梅树,慢慢的,好像要睡了过去。
突然,手心感觉到一点温热,那不是血的热度,是什么?
是什么?
那是一个人的泪。
是天沉害怕之下,不由自主的一滴泪,落在了她的手心。
他终于体会到那种生不如死的等待,那种煎熬,他甚至舍不得眨眼,生怕眼前人再也回不来。
卿月一路疾驰赶到,风尘仆仆的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失魂落魄的男子,一步不离的守在床上的女子,好像要随她而去。
“我来了,你放心,我一定救她。”
天沉才默默让开位置,却还是在一边看着她。
把脉之后,卿月心中有数,“幸好赶到了,要是再晚,就来不及了。”
说话间,就已经拿出银针,在姊颜身上各大穴位施针,本想让天沉回避,可是看他那样子,却又不忍心开口。
天沉却默默背过身去,说什么,也不肯让她受一丝伤害啊,就算二人心意已明,可是她的清白,依然应该受到尊重。
施针之后,张龄连忙送上纸笔,让她写方子。
卿月认真写下两张方子,“先备一桶热水来。”
十七立马去办了。
张龄这才敢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卿月道, “先前寒气入体,伤了根基,还未补回来,这次又受伤,她的底子就抵抗不住了,两厢作用之下,就陷入险境,不过幸好她之前有按时吃完配制的药丸,逼出一部分寒气,不然这次的伤情,恐怕是回天乏术了。”
“什么寒气?”
卿月没有回答。
可是天沉的心中清楚,这是玉寒髓留下的后遗症,心中更是难受,“她什么时候能醒?”
卿月叹了一口气,“身体损耗太多,应该还要两天,她太累了。”
天沉道,“我守着她。”
“好吧,我去配药了,等会我来取银针。”
“嗯。”
张龄这才知道,帝师身上还有隐情,她并不是坚不可摧的,更打定主意要追随她,保护她了。
经过卿月又是施针,又是药浴,又是汤药,三管齐下,一夜之后,姊颜终于退烧了,天沉算是松了一口气。
而在原城的老侯爷,却也陷入昏迷,再未醒来。
帝师伤重不醒的消息随着战报送回了京城。
当夜,太子彻夜未眠。
义宁在寝宫中的大床上翻来覆去,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么样,本应该高兴不是吗?
两日后,乾门关破关,姊颜在天沉的怀里醒来,入眼就是一片青青的胡茬。
天沉看她睁开双眼,愣了一愣,一把抱住她,又小心的放开,生怕碰痛了她的伤口,“十七!把粥端进来!”
“饿不饿?渴不渴?你吓死我了。”
姊颜轻轻抬起一只手,摩挲着他粗糙的下巴,苍白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笑意,声音细微道,“你怎么又忘了刮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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