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那场混战之后,天地间的异兽所剩无几,死去的异兽散去体内灵气,飘荡于天地,借助充沛的灵气,人神鬼魔才有了今天……”老方摇了摇头,沉吟着不肯接着往下说。
我微一思忖,道:“前辈觉得那场混战的缘由并不简单,从中渔利的人神鬼魔或许才是始作俑者,为的就是异兽体内的灵气!”
“诶诶!”老方赶忙摇了摇头,“只是我这个糟老头子胡乱臆测,当不得真!”顿了顿,又道:“你今天好像有点不高兴,什么糟心事,说出来给师父我开心开心!”
老方真是想当我的师父想疯了,连嘴上也不忘占我的便宜。我被他这么一问,心思忽然从上古毁天灭地的创世神话转落到眼前伤心失恋的儿女情长上,大概因为落差太大,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不断碾压自己的伤心刻骨的离别远没有想象中那么沉重。
我叹了口气,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恍惚回忆起了我和芸儿相处过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我曾经和她那么亲近,却没有抓住机会把她拢在怀中,此时此刻,擦肩而过的遗憾成了难以倾诉的苦痛,郁积在胸,叫我无比心酸。
老方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默然半晌,忽然道:“为师这么说,你可能不愿意听,但小冶,你和那个姑娘分开是意料之中的事。”
他没等我答话,又补充道:“男人和女人的思维有差异,女人遇见心上人会大胆,男人遇见心上人则会胆怯。你思维敏锐,懂得审时度势,固然不假,但你文人心性,越是真心喜欢她,想得越多、越长远,反倒越害怕,越优柔寡断,就越容易错失良机!”
老方的话骤然止住,可话尾余音却如丝丝入扣的梁萧徘徊在我的心头难以挥散,我一瞬以为自己找到了原因,但年轻的心总是不肯坦白的,在接近真实答案的最后一刻,我的思绪又开始自我遮掩,左右躲闪。
我不愿意承认。
老方见我缄口沉默,宽慰我道:“人生有些遗憾未必不是好事,看开些,你还年轻,值得拥有更好的!”
“可她对我来说很重要!”
“她跟你说不要再见面的时候,她就不重要了!”老方摇了摇头,“你念念不忘的昔日情谊,对她来说一文不值,毫无意义。她都放下了,你干嘛抓着不放?!”
“我、我……”我尚未答话,门外忽然响起了一声佛号,声如洪钟,直震得顶上的屋瓦“噗噗”作响。“阿弥陀佛!佛说这世上有七苦,施主聪慧,可知是哪七苦?”
“佛家所说的七苦……”我凝神想了想,“七苦分别是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和求不得。”
声音又道:“既是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和求不得,那施主现在耿耿于怀的究竟是爱别离,还是求不得?”说到最后,这声音中已隐含古意。
“这……”我念念不忘的究竟是这段追悔不及的感情,还是美人另投他人怀抱,心有不甘?正急急暗想,门外忽然转出一位黄袍僧侣,此人身段极长,一袭黄袍倒也合身,垂过膝盖,小腿上绑着倒赶千层浪的裹腿,脚上一双灰布鞋。
他摘下头上斜斜盖着的半片斗笠,露出一张椭圆的长脸。借着顶上的电灯光,我略微看清了他的相貌。只见两条雪白长眉底下掩着两条缝眼,好像没有睁开,鼻子圆润挺拔,底下的嘴正像他没有睁开的两只眼睛一样只有一条细缝,但两只嘴角微微上翘,好像一不小心就要笑出声来,与他端正的下巴两相对比,不免有些滑稽。
说话的自然就是这个和尚,他见我迟迟答话,忽然自顾自吟道:“‘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梅花便落了下来。’”
“张枣?”我猛地怔住。
“你知道?”和尚又宣了声佛号,满脸含笑,事实上,一直在我心底萦绕不去的就是诗人张枣的这首《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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