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风浪也越来越大,船身在风浪的作用下左右摇晃,吊在船边上的张胜已经被折腾得几乎半死不活,可是他不甘心这么个死法,他硬咬着牙,借着船身来回摇摆的助力,好不容易才把两只手整个儿攀在了甲板上,却一次又一次地滑落下来,这老天简直就是在跟他开玩笑。
船身摇晃得越来越厉害,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使张胜支撑着一点一点地爬上了船甲板,突然,一个大浪猛地从张胜身下冲击到了船身,差点就把整个船掀得扣翻到海里去,而半个身子已经爬上甲板的张胜也被这巨大的惯性直接甩进了船中间,轱辘轱辘滚了两圈后,精疲力竭的他眼前一黑,竟昏死了过去。
海上气候的多变让人捉摸不透,正在海天交际之处魂游的张胜被一阵骤雨浇醒,四周一片漆黑,船身在风雨中剧烈摇晃,感觉随时都有可能倾覆,他艰难地挪动自己的身体,摸索着寻找可以避风遮雨的地方。
这个世界的一切仿佛都是那么艰难,好几次他都差点被甩出甲板掉进海里,而每次他都幸运地被船沿的栏杆挡住,终于,在他几近崩溃的时刻,他爬进了这艘船的驾驶舱。
已经全身c冷得直打哆嗦的张胜蜷缩在驾驶台下,饥饿c恐惧c绝望不断侵袭着虚弱的他,如此生不如死的境遇,让他觉得还不如就这样睡过去,永远不再醒来。
朝晖渐渐驱散了黑暗,洒下温暖,带来了生机,带着暖意的阳光照进船舱,洒在张胜身上,温暖着他的身体。
“年轻人年轻人”
微弱的呼喊声触动着张胜的听觉神经,仿佛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好像近在咫尺,他仿佛看到在一片白光中,一个白胡子老头正看着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叫着自己“年轻人”,可这次他感觉自己轻飘飘的,脑袋昏昏沉沉,眼皮也如千斤般沉重,怎么也睁不开,而老头那一声一声的“年轻人”不断地传入他的耳朵,是那么地真切。
一阵海风吹来,吹在张胜身上,凉飕飕的,这一刻,他更加清晰的听到老头的声音就从近处传来,声音细微却甚是真切,他好不容易微微睁开了双眼,朦朦胧胧地看到眼前坐着个白发老头,可刺眼的阳光照着让他感觉很难受,于是,他又闭上了眼睛。
“年轻人年轻人”
老头的喊声又一遍一遍的传来,意识逐渐清晰的张胜轻轻地稍微挪动了一下身体,当他再一次睁开眼睛时,清楚地看到了眼前一遍又一遍喊着“年轻人”的白发老头,是个外国人,他坐在地上,斜靠着身后的船舱,身体虽然比较胖,却显得很虚弱。
看着有气无力的老头,想着遇到了同病相怜的人,张胜感觉心里似乎好受了些,同样有气无力的他勉强爬起来坐着,像老头一样斜靠着。这时,他才惊讶的发现,外国老头的双手被人用绳子给反绑到身后了,而且灰色上衣上还有血迹。
“这又是什么情况?难道遇上打劫了?”
张胜疑惑地看着眼前陌生的老头,心中莫名地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正当张胜倍感疑惑时,老头又开口说话了:“年轻人,你终于醒了。”
张胜一怔,他怎么也知道说普通话?
见对面的年轻人只是看着自己,却不说话,老头又说道:“我这里还有食物,你帮我解开绳子,我带你去拿。”
老头明白,此刻,对于同样饿得半死的人来说,没有比食物更能激起一个人的求生意志了。
果然,张胜听老头说他有食物,先是一愣,接着眼睛直发亮,直勾勾地盯着老头,仿佛他就是那香喷喷的烤乳猪,看那老头的样子也不像是在说谎,况且都已是半死之人,现在又漂荡在这茫茫大海之中,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沉入海底了,所以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真有食物,说不定还有一线生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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