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是故作姿态,博节俭之名的人,但我张家绝没有卖官贩爵c横征暴敛之举!”张静修听到这里忍不住怒道。
“于是程子衣下令再用酷刑,逼迫你长兄张敬修写下‘供状’称还有三十万两白银藏在他处,这个‘他处’,如今尚未填,到时欲加害他人时,又能做几笔文章。而你长兄张敬修供述当晚,就自缢而死了,死时以长袍覆面,应是自觉受人逼迫,写下这假供述,愧对你父亲数十年清名,才以如此。”
朱三公子详实冷静的叙述完整个张府那悲惨雪夜的全部过程,在叙述他人痛苦时,朱狴犴得到一种莫名的冷酷的快感。很久以后,他才明白这快感来自于对自己悲惨的童年时代的弥补,隔岸观火总是比雪中送炭更令人欣喜。
“此次办我张家的主官,是谁?”
朱狴犴没想到这少年怨念至深,重伤之下还一心追问情形。
“你张家案的主官是有[千里行谏]之名的儒宗高手:程子衣,他同时又是统领大明刑罚裁夺的正五品朝中大员——大理寺丞。”
见少年眼神不依不饶,朱狴犴继续道:“张家案的另一个主官是统领北镇抚司的锦衣卫北司镇抚使——陆严。”
张静修在心里用力记下两个名字。
见少年终于陷入自己的节奏,朱狴犴继续说道。
“张公子,若无我相救,无论锦衣卫c武儒门人c密宗三使,都将杀你或使你生不如死,我救你三次,你却恨我,此乃不义。”
白衣公子接着说道;“山神庙,你深陷欲天大阵,我不传你《方圆步》,你已迷失妖阵,成为行尸走肉般的梵奴,我于你有传艺之恩,你却恨我,此乃不忠”
张氏一族血海深仇,你是唯一遗脉,却目光短浅,文不能还张家清名,武不能报仇雪恨,此乃不孝!张静修,你愿意做一个不忠不孝不义之人吗?”
接着朱狴犴决定给少年最后一击。
“或者,你愿意听从我的谋划,让你亲手报仇雪恨。”
朱狴犴脸上露出深深的笑意。
信州城郊的一家乡野酒家里,张静修正经历人世间最苦的地狱,精神承受全家遭受屠虐之痛,身上又忍耐惊龙变血沸之苦。
苦到最后就是麻木,痛到最后就没有感觉,形同草木是否会好一点。
可人若不思父母兄弟之情,又与草木禽兽何异?!
张静修心里有一个声音,在滔天血海中嚎叫:“我要复仇,哪怕与这朱三同成逆党!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少年最后的一点意识里是朱狴犴为救他,以周流真气击在他的百会穴上,然后张静修就陷入《皇极经天功》惊龙变之劫的无尽沸腾血海之中,沉沉昏去了。
睡去也好,人在最悲痛时,睡梦是最后的桃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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