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备几个孩子要用的尿布、小衣裳一类,再是大人的衣裳、几样细软,吃的也要多收拾些,要不然这些个人去,李篾匠那点子家底几天就要吃
光。 百合忙得团团转,半日忽然想起如真已经好一阵子不曾闹腾,生恐他饿着,找着儿子一看,如纯正躺在襁褓里吐泡泡,如真坐在跟前,有些蔫头耷脑,往日里红润润
的小脸颜色也不大对。
百合心头一跳,问道:“如真,你咋了?”
如真奶声奶气道:“娘,麻!”
“哪里麻?”如真不晓得为啥一直把疼和麻分不清,脚麻也说麻,手疼也说麻。
如真含着一大包眼泪,指指自己大脑袋,委屈得不行。
百合脸色大变,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他,伸手一摸脑袋,滚烫!
“大年!”百合不禁尖叫出声,瞬间惊痛得整个人都发木。
宋好年听见百合尖叫冲进来,只见媳妇脸色灰得像土,六神无主道:“如真、如真在发热……”
宋好年心一沉,疾步走过去在如真额上一摸,果然热得厉害,如真小脸儿绯红,鼻翼艰难地一翕一张。
夫妻两个对视一眼,百合已慌得该干啥都不晓得:这几年顺风顺水,她就没遇到过这样事情,如真万一有啥事,比剜了她的心还疼。
宋好年毕竟是个男人,比百合更有决断,立时将如纯抱到旁的屋子,让李丑娃去请刘大夫,又回来对百合道:“我看着如真,你出去,换下衣裳照料如纯。”
百合揪着他袖子:“我不出去。”
宋好年叹口气,伸手把媳妇儿子一齐抱在怀里:“别怕,万事有我哩。”
这些日子,镇上也渐渐有染病的人死去,刘大夫成日忙得不可开交,听说宋好年家里有事,急忙赶来。
他也学宋家,口鼻上捂着药材熏蒸过的口罩,一看如真模样,登时大惊:“烧成这样恐怕不好,快些带别的孩子去别处!”
百合腿脚发软,站都站不住,宋好年咬咬牙,将百合往外推:“也不用等明日,你立时带着如纯跟庭玉回娘家,不到疫病走不许回来!”
百合登时泪下:“我撇不下我儿子!”
宋好年深深看她一眼,“你不走,难道把如纯也染上病才甘心?” 常娘子看着如真从一点点才会翻身长到这样大,会跑会跳,每日里甜丝丝地叫她奶娘,心中早把如真当成自己亲儿子一般,听见如真不大好,进来道:“殿下,娘子,
你们都去避疫,我看着真哥儿。”
她的儿子早就一病没了,要是再没了如真,她活着还有啥意思?
宋好年喝道:“你帮娘子照看如纯,快些出去!”
如真是他儿子,要是这时候夫妻两个都走,把如真留给常娘子,他还配做个人?还配如真口口声声叫他爹?
他平日里脾气极好,百合冲他发脾气他便乐呵呵听着,从不还嘴,唯独此时显出些凤子龙孙的威势来,饶是百合这个枕边人,也未免心惊肉跳。
刘大夫顾不上他们家自个儿打官司,急忙给如真用烈酒擦手心降温,免得人救回来,脑子却烧坏。
最近这疫病麻烦,他没有对应方子,只好把从前那些个清热退烧的丸药拿出来,化开给如真喂下去。
宋好年拿出一家之主的威严,叫李丑娃几个护着百合、迎春、常娘子并如纯、庭玉,带上收拾好的行礼快些回柳山村去。
百合把如纯交给常娘子:“我爹娘那里,亏不了我儿子,你带他去,我得看着如真!”
她丈夫跟大儿子都在这里,她迈不开脚步。
“百合!”宋好年已关上门不叫百合进去,“要是咱俩都死在这里,如纯咋办?”
百合一愣,眼泪断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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