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今儿你们却说不叫进,那我便走了。”
还没走出两步,柳升赶出来叫:“大年,回来!”
宋好年回身盯柳升一会子:“升大叔,你们府上到底是叫我吃酒哩,还是成心看我笑话?”
柳升唉声叹气:“自然是老爷诚心请你吃酒,快跟我进去罢,就等你一个!”说完扯着宋好年往里走。
边走边说:“还不是那起子刁钻小人,当你好欺负,专门叫人堵着你。回头老爷一看,你答应要来,人又不来,岂不是恼你?你哩,一看我们府上这样,岂不要恼我们?你们一恼,那小人岂不得利?”
柳升说得模糊,宋好年心下已有计较,晓得是咋回事。
果然,到厅上一看,柳老爷、几位乡老族长并一位眼生的老爷在那里坐着,旁边一桌是镇上几个有能为的年轻人,空着一个座就是他的。
柳升赶上去道:“老爷,大年这就来哩,原来是在咱们家门口叫人给堵住。”后头半句说得极轻,没叫外人听见。
宋好年给柳老爷行礼,谢他今日款待。
柳老爷先皱眉,随即换上笑呵呵的神色对宋好年道:“一向少见,你来了就好。”又同那眼生的老爷说,“这就是你家隔壁那个后生,宋家的宋好年。”
宋好年便晓得那人就是黄老爷,生得端正,比柳老爷多出几分威严,因为做客,又满脸都是笑呵呵模样。
宋好年又向黄老爷问好,坐到位子上,跟年轻的一班打招呼。这些年轻人他更熟一些,别人不说,柳义就在里头,当然自在。
柳义冲宋好年使眼色,叫他看柳老爷那边,宋好年看过去,一向不离柳老爷跟前的大管家柳忠不见人影,反而是柳升站在跟前伺候,回头再看柳义一眼,不多说话。
酒席上主要是柳老爷同黄老爷说话酬唱,几位乡老凑趣,柳义并宋好年他们只有点头的份,并没有再发生不寻常的事情。
到酒宴结束出门,柳义才逮着机会跟宋好年说:“你今儿可是给人当了一回刀哩。”
宋好年苦笑:“我哪里想得到会有这种事情?”
果然没两天,柳升当上柳府大管家,提拔先前同他关系好的管事去管田庄这个肥差,先前风光无比的柳忠一家子悄没声息地,就不再出现在镇上人的口中。
百合不晓得宋好年那天去赴宴遇到的事情,还跟他说:“按说粉条坊的事情扳不倒柳忠,也不晓得升大叔咋弄的,真个就把大管家给弄下去哩。”
宋好年这才说了赴宴的事情:“为着私怨把客人挡在外头,叫柳老爷在黄老爷跟前丢脸,柳老爷当时就十分生气,只叫升大叔在跟前伺候,叫人把柳忠关起来。” “过后再一查问,为的是粉条坊的事情。再有人告上一状,说他同我结仇还有个缘故,道是那柳耀文逼奸迎春,害迎春差点一条绳子吊死在他家门上。这几样事情抵赖不得,凑到一起,可不就是柳忠借
着柳府的权势在外头作恶,柳老爷再容不得他。”
宋好年分说得清楚,百合不住点头,长出一口气:“从今往后,倒再不用担心他借着柳府对咱们家做啥。升大叔升大娘都是明事理的人,比那一家子好相处得多。”
宋好年嗯一声,也不再计较柳升把他当刀子的事情:他们夫妻两个把粉条坊账目的问题捅给柳升,不也是打着拿柳升当刀子的主意?
柳府大管家换人来做,在整个镇上都是一件大事情,不晓得柳升怎样说动柳老爷,柳老爷真个派人去柳忠家中查抄,抄出不少金银细软,都不是管家该得的东西,一看便是柳府库房里的好东西。
譬如那些细瓷器,账面上记着打碎,得另外买一套,原有那一套却好好地在柳忠家里放着。仆人拿主人家的东西养活自己家原是常事,这些个事情不查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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