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做什么?”
“大……大家说笑了,”那太监惊的汗如雨下,但看着皇帝在笑,却也只能附和着苦笑几声,“哪朝哪代能少的了太监呢?大家说宦官专权,可历朝历代谋朝篡位的臣子也比比皆是,大家难道要把满朝文武都杀了么?”
“大胆!”黄巢瞪大了眼睛,但随即又笑了起来,笑声之中又有一声叹息,“你说的很对啊!自古人心难测,忠奸善恶与是不是太监原也没有关系。起来吧。”
那太监站了起来。
“人主之患,在于信人,信人则制于人。”黄巢小口嘬着燕窝,一边说道:“人臣之于其君非有骨肉之亲也,缚于势而不得不事也。故为人臣者窥觇其君心也,无须臾之休,而人主怠傲处其上,此世之所以有劫君弑主也。朕自登基以来,时常琢磨韩非子这段话,现在愈发觉得在理了。用人不疑这没错,但关键还在于疑人不用这一句。然则何为疑人,何为信人,却又如何分辨?要是一时昏聩,察人不明,用人不当,又该如何?”
“大家天纵英明,哪里会有用人不明的时候?”那太监马上说。
“那朱温怎么说?”黄巢说:“他不也是朕提拔的么?”
“人心善变,”那太监说:“大家用他的时候他是忠的,后来自己又变成奸的了。譬如大家手中这碗燕窝,现在是美味佳肴,但是放上几天却又会变质腐败,再不能吃了。”
“好一张巧嘴,”黄巢放下手里的碗,再次笑了起来,“照你这样说来,人心险恶易变,那是谁也不能信,谁也不能用了。是故明主善用制衡之术,以臣制臣,则高枕无忧矣。你也是臣,你说说看,葛从周朕是信还是不信,他会跟朱温一样变节反叛么?”
“奴才是臣没错,但是是内臣。”看着龙案上写着臣惶恐三字的书信,那太监更加惶恐了,颤声说:“内臣不得干政。”
“真是个人精。”黄巢笑着咒骂了一声,站起身,在大殿里慢慢踱着,过了一阵,再次开口:“朕起于草莽,自乾符二年起兵,八年以来转战南北,起起落落,到如今能够坐拥江山,你知道靠的是什么么?”黄巢面朝殿外,那太监左右看了看,问:“大家是在问奴才么?”眼看黄巢微微颔首,这才说:“大家英明神武,本就是受命于天。”
“受命于天?”黄巢说了一声,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夜空,“朕靠的可不是这个,朕靠的乃是一个“均”字。”
“均?”那太监不解地问。
“是啊,均,就是均平之意。”黄巢继续解释:“所谓均平者,说白了就是均贫富,等贵贱。丈量天下的土地,平摊给每一个人。士、农、工、商,没有高低贵贱之别,就连……”黄巢说到这里,转过身,接着说:“就连皇帝和太监也是一样。”
“奴才不敢……奴才万死不敢和陛下……和陛下相提并论。”皇帝口出惊世骇俗之语,那太监吓的面如土色,跪地不起。
“你嘴上虽说不敢,心里却在笑话朕,是不是?”黄巢说,眼看那太监又要磕头,出声制止,又说:“朕手握生杀予夺之权,你却是一个去了势的太监,连常人也有所不如,朕说皇帝和太监亦是平等,你心里一定不以为然吧。朕也知均平二字是永不可能之事,莫说君臣黎庶,就连小孩分果子,也不可能做到均平。权力就跟果子一般,既然要分,就一定会有分配之人,然则一旦有了分配之人,那么分配者与被分配者之间便已然是不均了,这也就是权力的由来。于是假使收天下之粮,分到每人手中,姑且不论种粮之人出力多寡,那分粮之人倘有一丝私心,分给你的多一斛,分给他的少一斛,如此便不能算是均平了,权力亦然。由此可见,均平本身即是不均。”
“陛下英明。”那太监不失时机地称颂着。
“这就是亘古以来最大的难题了,”黄巢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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