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片刻,脸上浮现出狡黠的笑容,道:“你不必虚张声势,自你们离开哨塔之日起,贫道一路跟随,若是你修为尚在,又怎会察觉不到我已向你们出手了三次?”
景杨哪里知道他跟了自己一路?暗暗心惊,但他脸上的功夫已练得炉火纯青,仍是不动声色,道:“哦?是吗?”
有时越是精简的语言,反而越具有说服力。岑道长见他如此镇定,心中惊疑不定:难道他是假装不知道?但此事他谋划已久,自然不可能就此退缩,盯着景杨看了良久,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破绽,却什么也没发现,又道:“若贫道猜得不错,你是中了土行门的化灵散吧?”
景杨眨了眨眼,在他眨眼的短短一瞬,念头已转了一转:他并不知道我的真实情况,且说的是“猜”,那么多半对这化灵散也不熟悉,我且唬他一唬。再度睁开眼的时候,眼神仍是那般平静,嘴角却露出轻蔑的一笑,道:“区区偏方野药,我都想当作茶叶泡来喝了。”
岑道长冷冷一笑,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这句话。
景杨暗暗咬了咬牙,心想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赌一把大的。当下用左手食指沾上了一滴酒,在桌子上画了一个奇怪的符号,至于为什么画这个符号,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他的目光始终没离开岑道长的双眼,边画着符号边道:“念在你我叔侄之亲,我给叔叔一顿饭的功夫,等我和我的小情人吃完饭,若你仍在革间城了,莫怪侄儿我翻脸不认人了。当然,叔叔若存心想领教天机镜神通,我也不会吝啬,只是我下手不分轻重,九泉之下你见了我父亲,莫要跟他告状才是。”
他的语气很平淡,目光很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自信,连熟知他底细的南宫唯有那么一刻也以为他就是云狐,直到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右手已被冷汗渗湿,才知他正承受着极大的压力,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敬佩,将另一只手搭在了他手背上,轻轻地揉了揉。
岑道长眼中闪现过一抹惊慌,随即恢复了平静,却没有再说话。他落回凳子上,道袍鼓起,发须微扬,周身似乎笼罩着一层黑气,显然是准备动手了。
景杨感受到了无比强大的压力,就好像迎着飓风行走,连呼吸都极度费劲,只觉得心脏快要跳出嗓门了。但他的呼吸动作仍十分平缓规律,眼神依旧柔和如故,所有的表情都凸显着他的“沉着”。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谁也不曾眨一下眼睛。
对景杨而言,那是一段极其漫长的时光,他感觉到在岑道长锋利的目光下,自己的骨头正一块接一块的破碎,随时都可能会瘫倒在地上。但是为了手中那只柔软的手,为了自己,他必须把腰挺得直直的。
不知过了多久,岑道长脸上现出一抹惧色,所散发的压力也都消散无踪。他终究没敢冒险,一声不吭的站起身退出了屋外,扭头便走。
“呼……”
景杨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整个身子都松弛了下来,这无疑是他生平最有压力的一刻,也是最具传奇的一刻。他长长的吁了口气,欣喜地看向了南宫唯。
这一微弱的声音却如岑道长耳边的一道惊雷,他如遭雷击,顿在原地,过了一会才缓缓转过身来,眼神里有三分愤怒,三分惊喜,三分迷惘。
此时景杨和南宫唯仍处在劫后余生的喜悦中,温情相望着,浑然不觉已漏了陷,直到听到彭姐姐在一旁“嗯嗯啊啊”的叫唤着,听到岑道长说了句话:“你不去唱戏当真可惜了!”
两人如遭电击,惊慌的往门外望去,只见岑道长脸色阴沉,一步一步地走了回来。陡然间他五指成抓,飞身向景杨抓来,口中边道:“便让贫道领教领教天机境的神通罢!”
南宫唯长身而起,挡在景杨面前,凌空托起那颗金黄色的珠子,在身前凝出一道光幕。
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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