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还有红蔷堡的任何一个人这么干过!血族怎样?血族也可以有风骨!不像你,不知是何邪魔之气侵入你身,让你这般不顾一切c拿自己的朋友开刀c只为满足自己的私欲!”画海斥道。
“收声吧你!”我喝了一声。
心里很清楚我是吸食了寄城的颈中之血,而且对面斥责我的正是我的姐姐,但不知怎的,心中掩埋着愤怒的山丘,仿佛已在心底沉睡数年,就在刚才那“咔哒”一声,被点着了,山体融化,怒火奔涌,只觉得对方全是错,自己怎么做都有理,就要喝他们的血c怼他们的话怎么会这样?
“你们当然不必去亲口咬断别人的脖子,因为自有人类排着队,献出他们的鲜血供你们吸食!你们有风骨?别说笑话了!你们若真有风骨,那你们就自生自灭,何须将人类的头生子统统夺走!说我邪魔之气?你们若无邪魔之气,为什么见不了天日c为什么生不出子嗣c为什么将其他族类逼得妖气横溢c走投无路!!”怒火推动着我,除了一口气将话说完,我别无选择。
“美意”画海的声音变得凄清,眼睛里骄傲的神情在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彻骨的恐惧。
“这些这些话是从你的嘴里说出来的?”画海伸手捂着嘴,不知是想拦阻什么还是想堵住她自己的嘴。
她的手指枯清c痉挛,仿佛海滩上挣扎的海星,再也等不到潮水的来临。
“落英的血液中到底有什么?让你如此疯狂?咬噬寄城在前,诋毁圣族在后,你怎么做得出来此等事情!你完全忘记了你是圣族中人吗?甫一出生即将你抱回,虽十六年未醒,但从未对你放弃,大人c夫人自不必说,一日当中恨不能数次去你床边探望,至于哥哥,几乎就像棵树,长在你的房间,十数年不曾挪动!就连寄城,每次从黄蔷堡过来做客,只因你渐渐长成少女不便探视,但他没有一次不问起你!你怎么下得去嘴!就算你是真的有邪魔俯身,但你但你”
说到这儿,画海顿住了,摇摇头,轻轻唤了两声我的名字:“美意!美意!”听上去竟然蚀魂销骨c回肠荡气,仿佛从她的灵魂深处涌出来的一般,听得我胸口一热。
“看来夫人说的果然没错”画海的声音轻柔地低了下去。
饶是我听力敏捷,但也无法听清。
“夫人说什么了?”我问。
“夫人说关于你的身世,夫人说”画海的声音时断时续,不知是不是有意为之。
我的身世?
我只觉得心耸了一耸。
身世?
多么陌生的两个字。
躺在红蔷堡的床上,哥哥什么都说,什么都念,但从未提到过这两个字。
是什么意思?
我朝着画海迈出一只脚。
“不要去”瘫软在地上的寄城伸出手拉住了我的脚踝。
我低头一看,他已经撕下了衣襟,扎住了自己的颈脖,有血渍从那淡黄色的织物中渗透出来,乍一看,仿佛一条浅色的云霞被炙了个洞。
“为什么?”我冷静地看着这个刚刚被我噬咬过的少年,问。
他的血液清甜,有一股晒干了的青苔的淡淡木香。这滋味留在我的喉腔深处,久久不去。
我没有分毫的愧疚和怜惜。
“没有人知道你的身世,她她在骗你。”寄城轻声道。
我看看寄城,又看看远处的画海,他们的样子在我眼里分毫毕现,仿佛两朵透出血色的白莲又美又莫测。
血管的枝蔓c气息的频缓,都逃不开我的眼,但也仅限于此了,我看不透他俩的心,难道,他俩打算演一场戏给我看?
“你是真的不想听?”画海淡淡道:“这个天大的秘密,待我下次再有兴趣讲,就不知道是多少年以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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