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银子了。”叶笙笑着抚摸着她满是皱眉,没了生气的脸。
“我不买糖葫芦了。”叶笙笑的很开心,因为秦悦说他笑起来很开心。
蓝天之下,秦悦靠在叶笙的怀中。
草地上,秦悦的影子趴在叶笙耳旁轻轻唱着幼时的儿歌。
叶笙回到了已经爬满了藤蔓,长满了杂草的奉京,他将她葬在了叶府自己曾经的房间位置。
这里是她曾经最想来的地方,可是十三岁以后,叶笙再也不准他进自己的房间。
上过战场,领过兵,看惯了尸山血海的秦悦最美的梦是儿时叶笙的床,只是后来说好的永远给她留一半的叶笙反悔了。
叶笙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哭,要笑。于是他一边笑着,一边徒步翻过山,越过海,从西到东,一步步的顺着她曾走过的路,他走了十年,这十年他没哭,可是当他将那个秦悦背了几十年,自己又背了十年的包袱打开的时候,他哭了,撕心裂肺的哭声在渺无人迹的奉京城上空回荡。
叶笙没猜错,那是一件喜服。
叶笙猜错了,那不是嫁衣。
“既然我没机会让你为我穿上嫁衣,那么我总归可以看看你穿着我给你做的婚服吧。”这是自己离开奉京前和她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仿佛有眉眼已经长开的少女看着叶笙笑的分外开心。
针脚没有女孩子的细腻,但这件衣服在叶笙眼中那么红,那么艳,叶笙知道这每一针每一线都是无数个夜晚中秦悦划开自己的心脏滴下的心头血。
“为难你了。”叶笙哭着笑道,“那么丑,丑死了。”
“喂,男人婆,你是不是不服,起来打我啊。”
“喂,你要不要来嫁给我啊。”风吹过,一旁的藤蔓摇了摇头。
“那你要不要娶我啊。”叶笙模糊的泪眼中,十六岁的秦悦似乎乘着风而来。
秦悦垫起脚尖,发现高度不高,有些气恼的看着脚下的绣花鞋,狠狠的跺了跺脚。
“让你总嫌我矮。”叶笙有些无奈。
秦悦鼓起腮帮子冲着叶笙挥舞着小拳头。
“好好好,你比我高。”叶笙笑着弯下腰,眼中满是宠爱。
“阿悦,我想你了,你知道吗。”叶笙哭着说。
叶笙在秦悦的墓旁结庐而居,独自过了一个又一个春秋,当墓旁那株山楂树终于开出了花的时候,叶笙穿上了那身褪了色的喜服,陪秦悦说了一夜的话。
在天放亮的时候,叶笙将衣服脱下,解下腰带,将其葬在了秦悦的身旁。
叶笙走了。
叶笙知道秦悦其实远远看到过自己一眼,但是她没有停留,她依旧选择了以死亡为终点的旅程。
“你找的人叫什么啊。”
“叶笙。”她说
“你找的人叫什么啊”
“阿笙啊。”她说。
“少爷,您怎么了?”
“没事,伤口有些疼。”叶笙揉了揉眼睛,入手处一片湿润。
“少爷伤到哪儿了?”绿禾有些担忧的问道。
“胸口。”
胸口之下就是心,叶少爷伤心了,这让活了一把年纪的叶笙难得的有些害羞。
“没事了,你先睡吧。”叶笙说道。
“哦。”绿禾点了点头,拿出一个锦盒,“这是二小姐刚刚送来的药。”
盒子上某个家族的姓被某个少女给划的看不清了。
叶笙苦涩的笑了,真是只有她才做的出来的事啊,傻乎乎的以为这样就可以了?
“我还来得及。”叶笙的肩膀上抗着这个天下,这是他给自己加的担子,从来没有人逼迫过他。这是他心甘情愿的背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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