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些自愧不如了。
她低下头来,任茗茵不停地晃动着她的身子。她只见得茗茵嘴巴不断地张合着,却不知她在叫喊着些什么话语。她不甚确信,只觉得这一切来得太过迅急,早前刚听得了自己的生平,心中已是五味杂陈。现容不得她有些许喘息与思考的空闲,那茗茵便要把自己刚刚还十分羡慕与嫉妒的一切,都交与自己。这便让她十分惶恐了起来。
门外的响动越来越多了,约略能听到有了卫队前来,他们在精舍四周站好,却不进门。他们步履整饬而方正,没有一丝其余的杂响。
茗茵一急,知道事情不能再拖延,便松开手,拾起放在椅子上的锦袋,留下还在那儿兀自冥想的青萼,一个人走进里厢房去了。
不久,从落木坡处抬上了一方前八后八的十六人大轿。前方有两个高冠锦袍的人在导道。轿子后方还随着十人的锦袍武士在护卫,月影也随在他们身后。前面两个引导的人儿见到了精舍,便各自闪到一旁,让出道来,叉腰冲天高叫一声:“唐司徒,周大人驾到。”后方的十个护卫一听便抢身向前,紧挨着精舍门旁的檐下围定一圈站着。他们右手护刀,双脚叉立,全身笔直,双目直视,显得十分威武警惕。月影却只站在坡口便止步不前了。
众轿夫将轿子抬放在这十人护卫围成的圈子的中间,小心地将轿子放下。这轿子倒不华美,方方正正的,十分平常。两扇窗子,用绒布严严实实地遮掩了去。轿门不是布帘,却也是用木门。这轿子却十分庞大,有马车的车厢一般大小,直似一小间房子一般。从外面看去,在这轿中即便是放入一软榻,和一矮几也是十分充裕的。
这时轿门被推开,走下一人。那人头戴狐皮帽,身披一狐皮大氅,龟鹤紫棉袍着身,腰悬金龟,脚着乌筒管靴,面若满月,颌下细髯,身躯肥硕,双眼却只余有一条缝隙了。此人正是南唐司徒周宗。
他将皮帽向下压了压,整整衣裳,将大氅将自己紧紧地裹了裹,然后哈了哈手,对那十人护卫挥挥手说:“你们都退下,莫碍着我与女儿相见。”众人一听,便退了下去,其中一个护卫却提着一黄色包裹迎了上来。护卫走在周宗身后,躬下身来,双手上举将包裹递与他说:“宝物已搜寻得到,请周大人过目。”周宗头也不回,抬手提起包裹,便又向那护卫挥了挥手。
那名护卫躬身向后退去,与其它九人散开,前五后五,脸朝精舍地站在精舍四周的坪子外,离精舍约有三四丈远。原来护卫着精舍的兵士便脸朝外地,向更外处站去。他们离精舍约七八丈远。众护卫将精舍护卫得严严实实地。
周宗将包裹提在手中,抬头打量了下黄华精舍。待侍卫及随从退出几丈外,站定了之后,才抬步向前快步走去。
他来到了门前并不推门,而是柔声叫到:“我儿开门,我是你爹爹周宗,我亲自来接你来了。”
他听得他叫后,那房中簌簌的响动声便停了下来,却再无其余动静。心中有些奇怪,便又柔声说到:“我儿莫慌,爹爹这就自己进门来了。”说着便自行推门进去。
一推门,只见青萼呆呆地立于桌边,愣愣地向里厢房张望,却似没留意他的到来。他很有些意外,也向里厢房中深深地望了一眼,然后不动声色,举步上前向青萼缓缓一拜说:“是爹爹不是,令你流落尘俗十余年,爹爹未尽父职,心中实感愧疚难安,望我儿能谅宥为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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