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如告子莫声张，血脉传承保荣昌。

    先祖曾拄要饭棍，4我孙我儿岂不强。

    杨八郎乃忠义辈，允炆万世愿随睡。

    为保不惊八郎魂，墓室甘愿做守门。

    后世儿孙若见此，速速身退免暴死。

    八郎本是忠义魂，无钱无宝机关深。

    试看无人挖忠骨，后人至此莫含糊。

    制曰：行仁义则天下大制，赏罚明则君圣臣贤。朕自登基，兢兢惕惕，膏晷相继，为国隆昌。重农商，减租免赋。任贤能，开办学舍。老弱得以安处，稚儿有道可求。然尾大不掉之藩成，藩王叔辈皆桀骜。百万之甲，皆在藩王之手。拥兵自重，藩王勿愿为藩。太祖尚在，朱棣指朕狂呼：“不意儿乃有今日耶！”太祖痛斥，但豺狼之性以暴。故朕锐意消藩，实国计民生之大计。强夺军权，维保国祚隽永。燕王朱棣者，实狠戾暴虐之徒。鹰犬万千，皆狼突豕奔之辈5。朕念叔情，只求活口之叔。朱棣无义，冀图允炆早死。靖难之役，何胡言乎？国本盛世之国。臣本贤良在侧。何来靖难之说哉？朱棣狠戾之性斑管可观也。

    南京城破，叔夺侄子帝位。焚烧宫室，为堵百姓口舌。何来允炆崩火6，实朱棣惧人口食也。可怜马氏皇后，当堂赴死。长儿文奎痛号失声。朕无路可遁，惟泪横流。幸有贤臣相佐，逃脱皇子。朕为江山，宁死不逃。终归与虏矣。

    自古有开国之圣皇，无国灭之贤主。青衣行酒，晋愍帝国亡家破。7芒刺在背，霍光与梁冀等同。8朱棣狠戾之性张，允炆慈爱之性显。见叔下拜，尚存孝悌之意。朱棣乖狠，横眉戾指君皇。然道义尚在，德意应全。朱棣难下诛杀之刃，允炆自有诤言相讥。

    十数年后，鬓早斑白。衣无可衣之衣，食无可食之食。窨坑之内效徽钦9，朝不见日思殁化。然紫禁城乃朱棣之城。大明朝为朱棣之政。宫人袖手但听豺吼狼呼。阉宦拱卫，惟行乖狠之令。幸有妖僧姚广孝年深知悔10，出入宫禁偶遇窨坑之君。妖僧恻悯之心生，我佛慈悲之力显。月黑风高之夜，妖僧易衣与我。从此逃身狄荒，身落大阁11。

    数年后，王升访我至大阁。长子文奎随行，我心憔悴。膝行以礼。长子文奎叩首血流，王升泪洒言慎密，吾心惝恍意惨怛。数年后，文奎家室毕至矣。

    噫！

    江山本性朱家，缘来真是无法。

    可怜马氏皇后，哭如带雨梨花。

    后宫三千佳丽，难躲打打杀杀。

    况又多妖多媚，兵至必多戏耍。

    祸乱宫闱难堪，思此心乱如麻。

    纵火烧了宫室，逼死马氏皇后。

    三千佳丽多死，庶乎很难剩下。

    我本鸿儒之徒，至此泪挂双颊。

    家国片时俱陨，可怜脂粉娇娃。

    娇躯嫣红血染，玲珑身段跌爬。

    吾心实是愤恨，儒道坑死孤家。

    兵甲多为诡道，儒家仁理何在？

    胜者称王成圣，败者家国俱陨。

    朱棣转瞬近身，我心反倒安恣。

    君无适侧之君，臣无傍立之臣。

    朱棣数声冷笑，掳我秘至北京。

    对外声称我死，宫禁窨坑早成。

    早先我有仁心，方免屠戮之祸。12

    转瞬数年光景，妖僧误撞扄鐍。13

    妖僧顿觉无颜，跪地参见圣主。

    吾心惨怛异常，无语空对冷壁。

    适夜月黑风高，妖僧易衣与我。

    混出宫禁之后，妖僧路指狄荒。

    从此身落大阁，思前想后痛甚。

    妖僧想是悔悟，王升受其指使。

    僧本度牒之僧，人本有情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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