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时辰之后,一位白面浅蓝衣宦官在洛都外望了望南方一闪而没。
一片荒野之中,一俊朗道袍中年人一皱眉,刹那奔出近百里朝着南边而去。
子房苦笑,这算卦的人真是最最可怕的一种人,什么都能预测到,只是虽然凶险自己却不能不去,江南道有人要访,青城山有人要揍,最重要的是那里的气运太盛,原本青牛先生计策是断去龙脉汲取气运,现在有了拓魃那一手,速度和安全性都大大增加,即使再凶险,只要速度够快也不是不能为之。
夜色渐深,阴风乍起,似酆都开了门,万千垂柳哗啦作响,四座高台震颤不止,一时间青石街道幽响漫天,青石砖发出噼里啪啦的异响,好像青砖面上有无数雷霆共舞,忽然天地一震,一切都开始摇摇晃晃,一声声低语声从地下传来,城里居民一时间不知发生了何事,都涌上街头,却见无数鬼卒从地上飘起,神态各异,断了脖子的,拉着肠子的,古服潦发的,桀桀怪笑,却也不去缠人,只是漫无目的的乱蹿,如同万鬼夜行。城中百姓乱做一团,一时间口中叫了漫天神佛,嘈杂惊叫声和孩童惊吓痛哭声淹没明照城。
忽然,从一座客栈中走出一位青衣道士,朝北边一拜,霎那间八百里外青城山尖通天道人像光芒大作,一众辈分吓死人的白胡子老头围着通天道人像齐齐一跪,口中念到:
“请通天祖师镇压邪秽!”那青衣道士正了正衣冠,打了个揖子,目中倏的射出道道黄光,淡然一笑,手中桃剑一抬,左手刹那打了三百印决,朗声喝道:
“天地自然,秽炁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乾罗答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万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诵一遍,却病延年;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首,侍卫我轩;凶秽消散,道炁常存。”
刹那间手中桃剑吐气三尺,周遭鬼卒被搅进桃木剑烟消云散,一层层道教玄气荡开缭绕整座明照城。
子房站在抵望台,朝着那个方向不在意的笑笑。一纨绔子弟正在城中纵马疾驰,凡是有些背景的多不在意鼎阳律“城中非军士马卒不得超常人步伐”的规定,这名执跨本是去栾月楼赏花魁,怎料天彻底黑下去后竟有如此怪景,马儿前方就是一个三尺舌的厉鬼,那马儿受惊一抬马蹄,眼看就要踩中一个因惊吓痛哭流涕的羊角辫女孩,一瘦削小哥突然出现在马蹄下,后背死死抵住马蹄,摸了摸小女孩脑袋轻声说:
“不怕,这就让这些污秽东西消失个干净。”
子房转身震开马蹄,那执跨子弟也知遇到高人,惊骇于鬼魂之可怖,觉着还是这被马踏不死的小哥儿旁边安全,也就厚着脸皮没走。
但见一剑直直落入青石砖之中,万千裂缝浮现,那执跨子弟面色一变,想劝子房不要破坏青砖,却听这小哥漫不经心的说:
“死阎罗,还不现身!”
那剑红光爆闪,一道雄伟人影从剑中浮出,黑冠红衣白面,勾眼鹰鼻扁嘴,天地之间多了一声声飘忽的低语,又似乎夹杂着洪钟大吕般的诵经声,比之万鬼夜行还要恐怖诡异,那人影张嘴一吸,满城鬼物尽入口中。
“任天命尽加吾身么?”子房哼了一声。双手叠在剑柄上,远处拓魃手中剑匣上如念心来四字金光一闪,子房犹如佛陀加身,宝相庄严,双手刹那干枯如朽木,那死阎罗怒吼一声就要一脚踏下踩死这个不自量力握住剑柄的蝼蚁,四字从子房嘴里吐出,带着雄浑的音浪铮铮而起:
“大日如来!”身后殊胜法相耀着金光腾起,一如不动明王脚踏大自在天头颅一样,狠狠将死阎罗踏下,一声巨响,震的满城道教符篆青砖爆碎,四座高台尽数塌了下去,只有中心抵望台依旧耸立。大佛低头怒目,百丈身躯舒展开来,念诵真言,愤怒金身之音震撼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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